界面新闻记者 | 韩宇航
近期，养羊理财平台“众牧宝”多位用户在公开平台表示无法提现。据媒体报道，众牧宝客服在各用户群里发布公告称，提现失败是因为目前账上已没有资金，资金去向不知，警方已经介入。
多位投资人表示，5月17日开始就出现了无法提现的情况。界面新闻记者打开众牧宝官方APP“众牧”发现在当天该APP发布了公告称“请立刻停止买羊！！！”。
然而就在5月15日，“众牧”APP还在宣传将于5月16日开始认养活动。
众牧宝如何利用订单农业“养羊理财”
根据众牧APP，众牧是数字化订单农业服务商，所谓订单农业主要分以下几步：首先是合作养殖场提前发布养羊需求；在众牧确定养殖场养殖需求、明确养殖场目的之后，线上发布养殖场的养羊需求并供牧场主（投资者）认养。最后是共同实施部分，即在达成协议后，按照协议实施，采购羊只并按需认养。
一位广东的投资者展示了自己的《羊只养殖协议》，协议由甲方认养人（即投资者）、乙方牧场以及丙方平台方即众牧科技（北京）有限公司共同签署。
根据协议，牧场方负责羊只的养殖，待认养羊只出栏后，牧场方将活体整羊出售给第三方，并规定，销售价格高于约定价格的部分归乙方所有，售价若低于约定价格，则按照认养人的认养只数乘以销售金额归认养人所有。
约定价格为单只羊的认养款（1000元）加上收益。具体的收益和认养期限有关，根据众牧APP，认养期限有40天、70天、90天、120天、240天和360天六种，认养期限越长收益越高。上述投资者认养的期限为360天的羊只约定价格为1088.9元，收益率在8.9%左右。
羊只出栏后，认养人可以在等值羊肉或养羊销售收入两种交付方式中选其一。据众牧App介绍，基于订单农业系统，养成出栏的羊会直接销售到合作工厂或其他外域工厂，屠宰生产加工后销往全国，包括各大商超、批发市场、餐饮机构等。认养人也可选择把出栏羊兑换成羊肉自己食用。
根据众牧官网，众牧合作伙伴众多，主要分为合作牧场、合作工厂、平台渠道、经销企业、新零售品牌以及销售渠道。目前，众牧合作的销售渠道有16家之多，其中不乏盒马、叮咚买菜等大型平台。
在众牧App上也可远程看到6个羊只养殖牧场以及“草原领头羊”工厂的监控视频，但目前各视频均显示无法播放。
众牧宝和背后公司的复杂股权
众牧宝的运营公司为众牧科技（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众牧科技），众牧科技和众牧宝（上线之初叫做e牧宝）均成立于2015年，公司业务涵盖智慧牧场监控业务、数字化畜牧业、订单农业系统。
天眼查信息显示，2015年众牧宝获得了鼎锋资产和天鹰资本的3000万A轮融资。
成立至今，众牧科技几经法人变更。成立之初，吴长江担任众牧科技的法人，公司股东为吴长江和陈昶。根据公开信息，吴长江是力农集团的创始人。根据天眼查信息显示，众牧科技的合作牧场之一力农羊业（运营公司为：五原县力农饲料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和实际控制人也是吴长江。
但在2015年8月，吴长江退出众牧科技的股份和法人职务，由哈子良接任公司法人并成为股东。2016年1月，成辽替代哈子良成为公司法人。并且在当年2月，哈子良和前文提到的股东陈昶均退出公司股份，成辽等其他三人成为公司股东。
2015年12月和2016年7月，哈子良仍多次以众牧宝创始人身份接受采访。
其后陆续有新进股东加入和退出，但法人一直为成辽。2019年12月，曾经退出的陈昶再次加入并持有39.5%的股份。
众牧科技现在的股权情况
如今，众牧科技由成辽、陈昶等六位自然人和雄鹰（上海）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共同持股，其中成辽作为法人和实际控制人与陈昶均持有众牧科技39.5%的股份。
涉及近6亿资金的众牧宝暴雷如何定性？
众牧APP披露的“运营月报”停止在4月，根据运营月报，4月累计认养88117只羊，出栏85083只羊，当月羊肉产品发出3256份，养殖收入764万元。根据央广网的报道，众牧宝工作人员表示目前羊只在栏数量60万只左右。按认养价格1000元/只计算，涉及资金折合人民币约6亿元。
众牧APP显示，截至4月底，认养羊只数量最多的用户认养了1531只羊。
对于众牧暴雷一事，北京市京师（深圳）律师事务所刘允律师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目前还无法具体定性。
“结合目前公开信息，如果承诺资金和羊只实物都无法返还，可能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如果存在隐瞒资金使用情况、虚构投资项目经营情况等情况也可能同时涉嫌集资诈骗罪。如果不存在上述非法集资情况，也有可能存在经营者挪用资金情况，情节严重的涉及挪用资金罪等罪名。”刘允指出。
据界面新闻记者了解，部分投资者已在朝阳分局涉众型经济案件报案平台报案。刘允表示，上述经济犯罪由经侦受理，经侦将根据受害人报案所提供犯罪线索进行初步调查后决定是否进行立案侦查。
